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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hapter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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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的, 安澤一看到了朧。

看到了這個自從從他嘴裏了解到關於吉田松陽的真相後, 就一直躲著他的孩子。

灰白色波浪天然卷沒有像同樣是天然卷的銀時(銀時:天然卷怎麽了?老師你是歧視天然卷嗎?老師你知不知道天然卷的男人都是【嗶——————】,哎呦, 誰打我?!)一樣頭發有光澤, 相反,他的頭發看起來黯淡而略微枯槁,消瘦滄桑的臉憔悴而慘白,他無力的扶著墻緩緩的蹲下,蹲在地上小聲咳著, 指縫間的血色清晰漫開,滴落在地上的血觸目驚心。

命不久矣。

他快要死了。

即使是來自虛哥身體內的不死之血,也經不起這樣一次次的高負荷重傷與死亡。

這一刻, 安澤一如此清晰的認識到。

說真的, 雖然他對於自己沒有陪著虛一起度過漫長的黑暗而有點難過, 但是他並沒有感到特別深刻的愧疚,因為是虛先拋棄的他。

他在沒有產生認知, 還是沒有轉世成人形的肉團時被虛丟了, 這種事情難道還要怪他嗎?難道那個時候什麽意識都沒有的他能夠決定自己被不被扔嗎?

他只是難過他們過去分別太久不曾相伴, 難過於未來在一起的時間短暫。

對於銀時小太郎和晉助,他雖然感到抱歉感到心疼,但是在徹底恢覆記憶之後的他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感到特別深刻的愧疚, 作為一個老師, 為了保護學生被抓,然後順勢沒有逃跑(也逃不出去)而是選擇被殺, 安澤一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他保護自己的學生,這有什麽錯嗎?這當然沒有錯。

他魂穿異世想回家,這有什麽錯嗎?這當然沒有錯。

錯的不是他,不是銀時他們,而是這個世界。

但是他對於一個人,不,應該說是連一個人都不算是,僅僅只是意識的存在而感到愧疚。

吉田松陽。

真正的吉田松陽。

他想離開天照院奈落,想要成為一個老師,想要成為一個人類,這並不是他的錯。

只是誰都不曾想到過,分裂的善惡即使是過了五百年,也依舊存在相互聯系,而最初分裂的過於徹底,造成虛哥身體內產生的善.松陽,會因此而意識喪失湮滅,成為安澤一進入這具身體後繼承到的武力值,並且只留給安澤一“吉田松陽”這個名字。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而真正的吉田松陽,真正屬於他的學生,讓他愧疚讓他牽掛讓他產生善念的學生,是朧。

現在,松陽唯一的學生朧快要不行,他真的能夠無動於衷的袖手旁觀嗎?

要知道,如果沒有自己這個穿越回來的善良面,真正的松陽說不定是可以查看之後救出朧,師徒倆一起逃離奈落平靜生活,而不是像自己這樣,在松陽低頭看著被巨石壓在下面的朧時魂穿,然後啥也不知道的迷迷糊糊離開。

——————安澤一不知道原著裏面的松陽以為朧死了也沒有救出朧。。。

不能。

他做不到。

安澤一蹲下了身體,伸出手,輕輕的搭在朧的手腕上,身體內的念力小心翼翼的探查著朧的身體。

心肺近日受過重創,現在尚未完全治好,其他各個器官也已經達到極限,出現衰竭了。

就算是現在再給朧身上註入阿爾塔納,也是無濟於事的,甚至還會因為身體承受不了而更早崩潰。

“………………”朧看著安澤一張了張嘴,最後沒有說一個字。

“叫我澤一好了。”安澤一小心翼翼的扶起他,輕聲道。

他不是松陽,知道一切真相後的他,也沒有資格自稱松陽了。

目光從朧被人刺瞎的眼睛處劃過,安澤一聲音低低道:“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麽拼命?

“我的這條命,將我早已經終結的生命延續至今,是這個身體內流淌著的虛大人的鮮血,”朧捂著心口喘息著,慢慢的順平了氣:“我曾發誓過,直到這個身體枯竭,都要追隨於虛大人。”

那你有沒有想過,松陽給你這份血的初心是什麽?就是為了讓你效命到死嗎?

這樣錐心刺骨的話,安澤一猶豫一下,到底沒有說出來。

早該想到,安澤一看著朧,他早就應該想到,在來自虛或者說來自松陽給予的不死之血徹底耗盡之前,朧是不會停下來的。

那樣的話………………

安澤一心裏面升起一個想法,但是他知道,這個想法的實施,現在還不是時候。

“澤一大人。”朧忽然開口:“對於虛大人來說,您真的是非常,非常珍貴重要的存在。”

他從來沒有見過虛大人那麽在乎過一個人,視之如珍寶一樣的無微不至的關心呵護一個人,但是想到安澤一和虛大人之間的關系,想到安澤一讓人喜歡又心疼的乖巧性子(朧:我不了解安澤一,我還不知道當吉田松陽時的他嗎?),再想到這些年在虛大人身邊自己所目睹的虛大人的苦,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讓安澤一清楚。

他對虛大人而言,非常,非常重要。

“我知道。”安澤一很清楚朧對於虛哥是有多麽的在乎,所以………………

“我也知道虛哥的痛苦和計劃,可是,我還是希望他可以獲得幸福,並且幸福的活下去。”安澤一看向他,露出一個比苦還難看的笑容:“這樣的我,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

朧沒有說話。只是在兩個人分開的時候,他忽然輕聲道:“澤一大人,這個想法真的是很溫柔。”

安澤一分開之後去了廚房,做了自己和虛哥都很喜歡的草莓大福,等他回到屋子裏的時候,發現燈沒有開。

眨了眨眼睛,在黑暗的屋子裏,他看著靜靜地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宇宙的虛,將盤子放下後緩緩的走了過去。

他從後面抱住了他。

“為什麽不開燈?”他頭靠在虛的肩上,姿勢親密無間。

“因為我習慣了。”虛冷淡道。

安澤一忽然想了起來,想起被關在牢裏的惡鬼,想起他們在那個黑暗得見不到五指的地方被囚禁幾十年,一直到精神分裂,一直到鎖銹籠腐。想起割舍了自己之後的虛在先是幾十年當中被人挖下眼球泡在蜜裏制成鬼目棕服用後又關在牢籠裏幾十年,那樣的一段漫長的歲月裏,沒有靜好,只有反反覆覆的痛苦。

多諷刺,施暴者食著被浸得如蜜甜的眼球為求長生,而真正長生的受害者卻一天天一次次的忍受著無盡的痛苦。

安澤一怕疼,所以他實在是想象不到,每天都被挖出新長出來的眼睛的虛,究竟有多疼。

沒有人陪在他的身邊,有的只有每天來挖他眼睛的人;沒有人為他哭為他道不平,有的只有無盡的折磨與畏懼。

那該是怎樣的痛苦,把一個本該天真無辜的稚子,折磨得面目全非,折磨到最後,成了意圖毀滅地球的魔王?

這一刻,安澤一明白了虛的劍術為什麽一直都是那樣的犀利,一針見血知道人體多痛在哪裏了。

因為那是他無數次用身體感受到的痛苦。

人類對他施以的暴行,他單純地模仿覆刻施換給人類。

奈落,無間地獄也。

虛哥,在你心裏,活著,就是如身處無間地獄之中嗎?

安澤一張了張嘴,他想說你還有我,但是想到自己必須要去做的事,他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你是在同情我嗎,一一?”虛沒有轉身,只是這樣平靜的輕聲說道。

安澤一閉上眼睛,下定了決心。

“我並沒有經歷和你一樣的痛苦,又有什麽資格去談同情?”

“只是虛哥。”他輕聲道:“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一切的終結。”

我救不了你,也改變不了你求死的心思,但是至少在最後的那一刻到來之前,我陪著你。

我愛你。

虛轉回過身,伸出手環住懷裏軟軟的半身:“我也愛你。”

安澤一習慣性的枕在虛的胸前,習慣性的繞開位於胸前的鬥篷搭扣,在衣料上蹭蹭。

唔,雖然黑漆漆的羽毛有點癢癢的,但是意外的柔軟啊。安澤一想,這一刻,他有一種將一切都坦白,並且說出自己的計劃的沖動,但是到底,他忍住了。

因為安澤一了解虛。

就像是自己性格比較陽光樂觀一樣,虛哥的性格就顯然是抑郁悲觀的,但是相同的是,他們倆都是固執的人,並且只要自己認定是對的,那就強勢固執地堅持下去,就算是有人說他們是錯的………………

那錯的一定是這個世界,而不是他們。

對於安澤一這個毛病,他自己也清楚,說好聽的是堅持本心,說難聽的就是重度中二病患者。但是然並卵,這些年這幾個世界的經歷,也證明安澤一的堅持往往都是正確的。

所以他這個毛病,也就被他堅持了下來。

所以,安澤一咽下坦白的沖動,而是選擇。。。撒嬌撒嬌~“虛哥虛哥,你好像從來都不好奇我從小生活長大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

對於安澤一比女孩還愛撒嬌還會撒嬌的性子,虛表示非常受用,而對於安澤一從小生活長大的世界,沒有什麽興趣(並不)的他很給面子的表示了一下好奇:“那一一說說吧,那個有著拐了你的野男,咳,那個讓你找到愛人並且結婚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

啊呀想想自己家小崽兒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被野男人拐了,這種自己家花園裏最名貴的嬌花讓野豬拱了的感覺,真的好氣哦!

坑爹的是在小崽兒面前他TMD還要忍耐住!心不在焉的聽著,出離憤怒的虛心裏面升起一絲遺憾,自己很快就會毀滅地球而死了,有生之年不能將拐了自己家小崽兒的野男人打死,真的,太遺憾了!

——————所以在後來遇到之後,庫洛洛在繼被便宜岳父宇智波斑胖揍一頓之後,又一次被便宜大舅哥暴揍一頓,嗚呼哀哉,點蠟,允悲。

但是在真.傻甜萌的安澤一眼裏,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預兆:虛哥對他家鄉的世界感興趣!這樣他努力努力,說不定虛哥的想法就從毀滅地球變成去他的世界生活耶!

沒錯,“天真”“單純”的非人類虛,完全沒有意識到作為人類的安澤一的險惡用心,他哪裏是為了撒嬌找話題,他是紅果果的想把虛挖到他生活的獵人世界!

安澤一:虛哥是我的半身是我哥,我想和哥哥一起回家並且住在一起,這個想法有什麽錯嗎?當然沒有錯。

既然地球和虛哥不能和睦相處在同一個世界,那我把虛哥拐走不就可以了。而且考慮到獵人世界光怪陸離的念能力,虛哥的不老不死,好像也不算是什麽大事吧。

反正,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對虛哥下手的!安澤一在心裏面堅定無比的想著。

——————但是安澤一忘記了,所謂的FLAG,就是用來打破的。

這個地球,這個世界,終究不是圍著他一個人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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